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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会转战大眼,备份在凸3,这边被夹了也不会补喔~🙇‍♀️🙇‍♀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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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荒月读/须蛇]谁偷走了太阳-3

荒sol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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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幕:女巫的诡计


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整片沼池,小船越是接近湖的中心,雾气越浓,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。灰黑的水底下不时传出低鸣,还会闪过看不清的影子。小船在平静的湖面划出一行波纹,船头挂着的提灯是视野中唯一的暖色,几只飞蛾被吸引过来,它们围在灯边,贴在小船的船首上。


“真可惜你没能看到这片沼泽白天的模样。”撑着船竿的女巫小声说道:“早上这些雾气没这样厚,阳光会穿进来,湖水是漂亮的宝蓝色,岸上的花朵和野草的颜色也更鲜艳,一些小鸟和兔子会跑出来,附近一带会变得热闹一点,不过还是一样危险。”


荒没有回答,他垂眼看着湖底,刚才他好像看到有人的脸孔一闪而过。


“别看了,亲爱的。”女巫笑说:“那些是不幸溺死在这片湖里的亡灵,它们只是好奇我们的船而聚过来,但不要太过没礼貌,它们会不高兴。”


荒收回视线,他轻轻抚上手腕上的银镯,星星都在骚动,冰冷的触感让荒保持警戒。女巫似乎已经习惯旅伴的沉默,她轻轻哼唱起古老的民谣,小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。荒环视四周,浓雾包围了他们,他找不到往回走的路,也看不见湖水四周的景色,荒和小船一样,只能任由掌船的女人领着他走。


女巫歌声凄怨,在湖上随着细碎的浪花拍打着小船的船身,民谣的词过於古老,荒听不太懂,只能勉强织出一个普通又遗憾的英雄故事。英勇的战士为了征战离去家乡,战况激烈且惨重,战士不幸战死,他拒绝了女武神的邀请,魂魄飞回故土,却发现家乡早被敌人侵占,他的家人和恋人都被掳走,战士的孤魂只能在故地徘徊,直到世界终结。


水底下的亡灵都被女巫的歌声吸引过来,荒轻皱着眉,他再次望向水中,只见一只泡得发胀发黑的手贴上船身,水底下一张已经半腐坏掉的脸迎向荒,水下亡灵和荒对上视线,一张嘴咧开,它嘻嘻笑起来,放开按在船上的手,再次没入湖底。


女巫的歌声骤然停止,荒抬头,只见不远处一撮虚弱的橘光在雾下摇曳,那是挂在木码头上的永火石。


“我们到了。”女巫轻轻说道,水底下本来绕着小船的那些亡灵一哄而散,她放慢摆竿的速度,小船缓缓靠上沼池另一边的码头,女巫把船上的绳套捆上木栓,回头望向她的乘客:“上去吧,我送你至此,一直跟着小路走,很快就能走出沼泽。”


荒看着她,手腕上的银镯冰冷,他朝女人点了点头,长腿一跨,踏上码头破旧的木板,荒把星光小灯挂在腰间,一条不显眼的石径接上码头,旁边还插上半块木牌,但木牌早已被沼泽的湿气和风霜侵蚀,上面的文字不全,只能勉强看到‘前……出……马上……’。


荒转身,女巫和小船都已经消失不见,只剩下一片灰白的浓雾和看不清的一潭湖水。荒抿抿嘴角,他抚着星星化成的银镯,星星似在鼓励他,银镯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律动,荒感受着如心跳般的节拍,毅然走上崎岖不平的石路,向着女巫所说的方向走。


湖的这一边,浅浅的水潭覆上石径,两旁疏落地长着好一些枯树,蒙矓的树影在雾下张牙舞爪,荒踏在水上,啪嗒啪嗒,水花溅起的声音在雾影下回响,他快步前进,脚下的石径藏在水下,越来越难觅。


本来覆在石径上的浅水不知不觉已经浸上荒的小腿,布制的靴子和裤子湿透,变得沉甸甸,他吃力地抬腿,刚想再向前跨出一步,银手镯突然一抖,瑰丽的星辰缠上荒的手腕,交错地旋转,他伸出手,星光照亮了前方的路,浓雾散去,落在荒眼前的,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灰黑泥沼。


泥沼地对岸,一对对发着光的绿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,还不时传来数声狼嚎。此时水潭上的枯树掉落了一根枝杈,噗通一声落入池中,水花飞溅,数团球状的黑烟从水底冒出来,绕着那根树枝转了数圈,然後蜂涌上去,一边发出诡异的嘻笑,一边把枯枯卷进水底。


荒趁机会掐熄了腰间的小灯,星星回到他身边,躲进他的衣领下。荒小心翼翼後退,他转过身,想从原路往回走,谁知一位全身披着黑布的骑士挡在他面前,骑士跨下的战马同样罩上黑纱,破碎的布料拖在水上,战马刨着马蹄,不耐烦地小声嘶叫。


荒咂了咂嘴巴,他从斗篷抽出简陋的匕首护在胸前,那夜灵骑士垂下手中的漆黑战斧,双腿轻轻一踢,战马俯着脑袋朝荒冲过来,荒看准时机,往路边的芦苇群一滚,他擦过石径上的水面,翻了一圈站起,他小心拉开自己和夜灵骑士的距离,黑暗的四周不利荒战斗,在这片异界,世人尊崇的月神另有其人,失去信徒的他能力有限,与其和眼前的夜妖纠缠,荒决定找办法脱身。


骑士拉起鞭绳,战马喘着粗气调头,荒蹲在芦苇堆後,屏住了呼吸,他从斗篷摸出一块水晶,朝另一边的草堆掷了过去,水晶幻化成他的模样,朝着沼泽深处跑。夜灵骑士连忙追上,战马经过荒藏身的芦苇堆旁时,黑纱布随着它的动作扬起,荒看到布下一角,居然是空无一物,他安静等待骑士远去,才慢慢从草堆中钻出来,重新点上星光小灯,头也不会地回到小石径上,朝着湖泊的方向跑。


然而,荒涉水走了好一会,却仍然未见那片笼罩在雾气下的湖水,他停下来细看四周,只见不远处一块熟眼的木牌孤零零地站在路旁,荒走过去,星星从他的衣领下窜出来,落在木牌上,跟着牌上仅剩的痕迹,补全了缺失的文字。


‘前方没有出路,马上回头。’


木牌前方本应是那片湖,但现在却成了一条岔路,石径的尽头同样没入浓雾之中。星星轻飘飘地飞向荒耳边,安慰地蹭了蹭他的脸颊,荒捞起它们,把星星拢在手心,银白的星光洋溢,星屑像小小的星河,缓缓在他掌中转动,它们化成罗盘,小小的指针转了一圈,最终指向其中一条岔路。


荒随着星星的指引走,小径两旁的枯树草丛越来越多,脚下的浅水开始褪去,换成一坨坨黏稠的泥浆。树林深处断断续续传来歌声,荒看到浓雾深处的一盏盏在晚风中摇曳的灯光。他朝着灯火走,手中的星星不再为他引路,它们散开,然後聚到荒肩上,兴致勃勃地望向坐在破旧小径石栏上的灰袍女子。


‘又见面了。’星星排出文字:‘这沼泽真奇怪,我怎麽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乱转呢?’


女巫轻笑,道:“哎,你终於愿意和我说话了?虽然感觉不太对。”


星星不作回答,它们写道:‘妳这张脸,是怎样得来的?’


女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满意一笑,说:“很漂亮吧?我对自己的容貌相当有自信。迷途的旅人,若果你愿意到我家一聚,我可以抚慰你的疲劳,我保证一切都会变得相当快乐。”


‘妳就是用这张脸来勾引男人吗?’星星拼道。


女巫勾勾嘴角:“没有男人能拒绝我。”


话刚说完,一对巨大的章鱼触手撕破黑夜,从虚空探出来,女巫吃惊,她瞥到虚空後异域的星空,无数星宿从天边坠落,壮丽却悲哀。章鱼的腕足迅间拍下来,挂在吸盘上的白银勾子划破了她自傲的脸孔。女巫惨叫一声,虚空闭上,触手化成一阵白烟消失。


女巫捂住千疮百孔的脸,血水渗出,她尖声咒骂,身上的皮肤一点点溶解,像皮套般滑下,底下暗红的肌肉一鼓一鼓,黑色的羽毛迅速覆上,女巫的头颅变成乌鸦的脑袋,下身化成两米长的黑猫,背後生出黑色的蝙蝠翅膀。


“我的脸!该死的人类!该死的!”女妖尖叫惨叫。


‘那才不是你的脸。’星星唱道:‘不要脸的小偷真的没脸了。’


报丧女妖愤怒地一边怪叫,一边扇动巨大的黑翅膀,掀起一阵风压,然後在半空徘徊,乌鸦的暗红眼睛紧紧瞪着地面上的荒,它胸前闪过一道金光,荒眯起了银白的双目,他五指微曲,一把星刃出现在手中,荒看准时机,朝报丧女妖的蝠翼甩出刀子。


银色星光擦过报丧女妖的翅膀,它怪叫一声,吐出黑色火球,荒转身闪过,女妖张开蝠翼,躲在火球後边,朝荒俯冲过来。一直绕在荒身边乱转的银星化作星链,落在荒手中,只见他身轻如燕,在报丧女妖落在他面前咫尺之际,长链一甩,翻身坐上她的猫背同时,星链牢牢捆在女妖的脖子上。


女妖一惊,它猛力甩动脑袋,抬起前肢,在泥地上横冲直撞,试图把荒从自己背上甩下来,但荒熟练地扯动充当缰绳的星链,几番尝试,女妖已经乱了方向,荒让她朝向一株粗壮的枯树,他扬手,召出新的星刃,一把刺在女妖的猫屁股上,女妖吃痛往前暴冲,荒在它撞上大树前一刻,松开捆住女妖脖子的星链,翻身跃下来,一声巨响,伴随女妖的哀鸣,鸟头猫身的怪物倒在地上。


荒上前,蹲在昏过去的妖怪身边,他伸出手,想要摘下女妖挂在脖子上的吊坠,可此时,那金色的饰物发出耀眼的光,荒别开脸,双目刺痛,女妖的乌鸦脑袋生出无数的暗红眼睛,它们张开转动,然後一致望向荒。


“可恶可恨的人类!”妖怪张着鸟喙尖叫:“我诅咒你,诅咒你永远不能走出这片沼泽!诅咒你被困在这里孤独至死。”


妖怪四根猫腿撑起身体站起来,它展开蝠翼,全身散发金,身上的毛发擦出金色的火花,一瞬间,赫然变成一团巨大的金色火球。


‘可我不是人类。’星星在荒身边嗤笑着留言,可惜那女妖似乎没有看到。


荒闭着眼,银白的皓月光辉包裹住他,异域月神的力量彰显,抵住了像烈日般的炙热和刺目的光。荒伸手探进火球里,金色的火焰并没有伤到他,荒摸索着一抓,扯下那还在发光的吊饰,女妖凄厉地尖叫,金火在风中摇曳,变小,再一点点消失。


荒再次睁眼时,鸟头猫身的怪物已经不见,取以代之的是一只瘦骨嶙峋的脏兮兮黑猫,它全身的毛都打了结,沾上泥巴,黑猫看着荒的脸,凄声一叫,然後头也不回,逃命似地一溜烟跑走了。


荒垂下目光,手中掐住一片金色的碎片,他左右翻动,碎片上的星月纹章隐约可见。他跌坐在泥泞里,靠着枯树休息,星星聚在他掌心,好奇地围住那块小小的碎片。荒疲惫地盖眼,他收起金色碎片,虽然荒努力想要保持清醒,但最终还是失败了,意识远去,他陷入梦乡之中。


一抹黑色的影子此时靠近,披着黑纱的战马弯下脑袋,吻部轻轻碰了碰荒垂下来的手,星星激动地想要推开战马不礼貌的鼻子,可战马的鼻息一吹,可怜的小星星就被吹散,在半空翻了几圈,最後只能无助地看着夜灵骑士带走了它们的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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